Sunday, September 23, 2007

源头难辨

我所知道的世界是一个藤缠树,树缠藤,枝枝蔓蔓,剪不断,理还乱的世界。怎么解?有西西里为证. 先来了腓尼基人,希腊人,公元前3-2世纪,迦太基人(腓尼基人一支)和罗马人大战3次,败了,迦太基城最后也给平了. 夹在意大利和北非之间的西西里岛首当其冲的成了罗马人的战利品.其后几百年, 奥林匹斯诸神神庙多多.渐渐的,基督教地下墓穴多了起来,神庙也给改成了教堂.罗马帝国不济了后, 穆斯林的影响也到了. 西班牙王管了一阵. 罗马人的斗兽场成了采石场,石头拿去修了城墙.拿破仑也伸了手. 到19世纪下半叶,西西里成了推动意大利统一民族国家的动力车之一.可很快又成了**党的代名词. 世界上这样的多文化多种族强烈冲击下的地区不胜枚举.

再说艺术(fine art)。公元前4世纪时亚历山大大帝率马其顿大军东征,大碗喝酒,瞪着眼睛砍人,一路打到阿富汗(时称Bactria)。不多时,大帝酒喝多了,酒伤发了,年纪轻轻薨了,帝国分崩了。就是这短暂的接触,希腊语和希腊艺术还是渗入了Bactria。甚至那里的佛像也颇有希腊雕像之风。

日本史上的浮世绘戏看尘世,情趣无边,色彩斑斓。远漂重洋,就入了梵高一班人的法眼。从这些欧洲名手的画中可以看到浮世绘对色彩的戏弄。

再说戏剧。 歌舞伎够日本吧。但是坂东玉三郎的《杨贵妃》源自梅兰芳,而梅兰芳的《贵妃醉酒》的渊源又在昆剧。人说梅兰芳是京剧大师,但其人昆乱不当,昆曲闺门旦唱得很是旖旎大方。粤剧很广东很香港么?是,又不是。就从曲牌来说,粤剧里用的曲子杂取各地百家。比如有名的“香夭”来自箫/笛曲“状台秋思”。“紫钗记”中的一个名段套用了琵琶筝曲“春江花月夜“ (我是很敬仰唐涤生的, 不过这个曲牌全盘照搬到这一折中不太应景呢。)

再说男女。自古至今世,无论西方还是东方,女形男扮是为常态。个人以为从艺术的角度上有理。想来经典文学中的女性形象10个有9.9个是男人或意淫或同情或怜惜或愤怒的产物,源自于男人的想象和构造,于是这些纸上和舞台上的女人们就成了情绪的符号,而能最深曾重现这些想象和情绪的不是作为女人的女人,而是男人或抽取了“女人意识"的女人。"霸王别姬"和日本电影"娘道成寺.蛇炎之恋"都有对角色错乱的理论探讨,角度有不同,个人更欣赏"娘道成寺"的角度: 男旦角怎样来玩美诠释女人? 剧中富太郎选择忘记男身,训育女弟子忘记女身,把清姬演绎成飞翔的符号. 这样的男中有女,女中有男. 如果性别都可以这样交织错乱,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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